清明节前的这段时间，正是吃河豚的最好季节。虽然河豚味道极佳，但还是有好多人不敢吃。其原因在于河豚有毒，且毒性非常大，不到1毫克的河豚毒素就可以毒死一头大象。

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这篇文章的标题不是在谈“工程渠道”吗，怎么又聊到了河豚？下面言归正传。

对于陶企来说，“工程渠道”何尝不是那鲜美却有毒的河豚。有时候中标一个大单，就能给公司贡献上亿元的业绩；当应收账款变成一笔笔坏账，却可以直接把整个公司拖垮。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某知名陶企欠薪事件”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而且据可靠消息，该陶企目前处于停产状态，已经确定不能复工。

“恒大”连锁反应还在继续

截至2021年末，7家上市陶企应收账款合计达到106.26亿元，应收票据达到19.47亿元。在此之前，绝大多数上市陶企的应收占营收比均控制在40%以下。

2022年，房企暴雷引起的连锁反应仍在继续。前段时间，多家陶企发布了2022年年业绩预告，其中“亏损”字眼频现，主要原因仍然是源自工程渠道的坏账计提。

蒙娜丽莎发布的2022年业绩预告显示，公司2022年预计实现净利润为-4.6亿元至-3.2亿元，同比下降201.64%至246.10%；帝欧家居发布的2022年业绩预告显示，公司2022年预计实现净利润为-16亿元至-12亿元，同比上年同期下降1836.21%至2414.95%。

3月17日，斯米克磁砖母公司悦心健康发布了2022年度业绩报告。报告显示，公司2022年实现营收约11.63亿元，同比下降7.79%；归母净利润约-2.78亿元，同比下降703.03%。报告中，悦心健康对业绩变动作出解释，其中便提及瓷砖业务深受房企暴雷的影响。

尽管2022年政策面释放宽松信号，但是多项房地产数据指标仍保持续下探。今年1月，国家统计局发布了2022年全年房地产开发投资与销售数据，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额132895亿元，同比下降 10%；住宅投资100646亿元，同比下降9.5%。

可见，所谓房企暴雷引起的连锁反应，其实只是房地产行业下行的一种直观表现，“恒大”也仅仅是一根导火索。作为一个传统的渠道导向型行业，瓷砖行业的市场需求和房地产消费息息相关，上游房企不好过，陶企的日子也越来越艰难。

工程部门减员，追债之路漫漫

“前些年，陶企的工程部门团队还在不断壮大，如今绝大多数的陶企都或多或少缩减了工程部门的人员。”

有行业人士透露，某知名陶企巅峰时期曾设置了七八个工程事业部，甚至为了取得成本优势，还在外产区投建了大型生产基地，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的是，等到新的生产基地建成投产，其工程部门已经撤掉至少一半的人员，通过发力工程渠道跻身行业前几的计划，也以“折戟”告终。

除了缩减工程部门的人员之外，好多陶企还在招聘简章中增加了“坏账管理专员”岗位，专门针对不良应收账款开展追收工作。

中国有句俗话叫“欠钱的都是大爷，要钱的都是孙子”。虽然陶企在工程渠道领域有意识地放慢脚步，并且对一些不良应收账款做出应对措施，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漫长的追债之路。以悦心健康为例，其2022年年初应收账款为3亿元，到年底降低至2.59亿元，全年成功收款比例不足六分之一。

无独有偶，深陷款项纠纷的还有天安新材旗下的鹰牌陶瓷。2022年，鹰牌两次起诉恒大，涉案金额共计超2亿元。今年3月，鹰牌收到了禅城法院送达的《民事判决书》，判决恒大地产集团郑州有限公司于向佛山市石湾鹰牌陶瓷有限公司返还借款5000万元、支付借期内利息600万元，并向佛山市石湾鹰牌陶瓷有限公司支付逾期返还借款的利息。

不依赖工程，也不放弃工程

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唐建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2023年房企到期债务规模近9000亿元，在被支持对象多为头部房企、住房销售尚未见明显回暖的情况下，房地产企业债务风险仍不可忽视。

古人有云，防祸于先，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作为房地产行业的上游材料商，陶企一旦过度依赖工程渠道，便很容易走进“坏账”的死胡同。

虽然房企的债务数据让人触目惊心，但还有另外一组数据也需要陶企们格外关注。2022年我国商品住宅精装开盘项目总计2015个，同比下降42.2%，精装房数量145.8万套，同比下降49%。将近50%的跌幅，堪称精装房有史以来最大滑铁卢。奥维云网地产大数据还显示，2023年我国计划交付3270个商品住宅项目，其中包括284万套精装房。

从长远来看，精装修依然是未来房地产行业的一大趋势。随着行业集中度进一步提升，介入精装房工程集采，无疑是陶企占领更多市场份额的必经之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显然是不可取的。

目前，大多数头部陶企已经意识到不能过度依赖工程渠道，同时也不能放弃工程渠道。以帝欧家居为例，受国内房地产开发商经营情况变化的影响，其开始严格管控经营回款风险，除个别核心开发商客户以外，全部执行先款后货或者现款现货销售发货政策。

“我们今年仍然会发力工程渠道，合作伙伴方面，主要是甄选那些资金状况良好的民企或者实力雄厚的央企。”昊晟集团市场部总经理袁庆辉袁直言，当下家装零售市场回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企业不能一味等待，而是要主动寻求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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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企应如何看待工程渠道这个问题，其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对于已经解决了生存问题的陶企来说，胆子大的可以选择“吃河豚”，胆子小的也可以选择“不吃河豚”。

但是，对于那些生存或发展受困的陶企的来说，它们真的有选择“吃与不吃”的权利吗？